“很多事,由不得你。”司暮脸色暗下一层,透着冰封。
“司暮,你还年轻,年轻气盛我能理解,但有些事还是别触碰底线的好,你知道的,我也不想把事情弄的太糟。”
“所以,你现在是给我警告?”
“司暮,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好好想想,等你上了岁数,就能理解我的苦衷了。”
“苦衷?就是杀人?你想过父亲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会怎么想你吗?”
“别跟我提你父亲!要不是楚家他也不会死,我们全家也会好好的,我也不至于没死成落成现在这样!”
魏楚芬气的摔盘子。
茶几上的水果和盘子,茶杯都掉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你何必提曾经,你觉得就算父亲不死,你们能白头到老吗?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不知道是你拿着为父亲报仇借口坚守你内心的执念,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承认,你是个婚姻的失败者。”
司暮吼出来,眼角的血管突突的跳着。
“司暮,你给我滚!”
魏楚芬把手机扔出去,摔在墙上。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她脸色狰狞,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是燃烧的愤怒,充满恨意。
司暮把手机攥在手心里,紧紧的,眸中是破碎的怒意,脸色嫉妒阴沉难看。
他用力攥着手机,手机屏幕被压碎了,扎到司暮的手,血顺着手心流下来。
司暮从二楼房间出来的时候,楚辞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她抬眸看到司暮的脸色沉着,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还要沉。
楚辞站起来,却不敢上前。
能让司暮这么动怒的人,还真不多。
“司爷,你的手流血了。”楚辞惊讶的发现,血正顺着他手指往下滴,从楼上到楼下,滴了一路。
“不用,我出去一趟。”司暮把手心合上,向门口走去。
“司爷,你……”楚辞跟上去。
“晚上我不过来用餐,不用等我。”司暮在门口,头也没回的吩咐。
“知道了。”
司暮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傍晚天空西边的晚霞满天。
他走后,整个公寓都安静下来,冷冷清清的,她转身看着血迹一路从楼下延伸到楼上房间门口。
她心里头有点乱,是什么让司暮这样。
她拿出纸巾,一点一点擦拭着血迹。
司暮出了公寓,开了车,直接往司宅开去。
路上,他点了一支烟,车窗全部打开,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吹得烟灰四散。
他锐利的眸子覆上一层浅浅的落寞,深渊而悠长。
过红绿灯的时候,绿灯亮起,他把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奔出去。
他也曾在无数个傍晚这么赶回司宅,不管出差多晚回来。
那时候,司宅有一个小丫头在等他,不管多晚,那么小小的身影,夏天的时候在门廊前,穿个小裙子,蹦跳着数着门廊前的格子砖,天冷的时候躲在二楼的窗台上,一进大门就能看到她的小脑袋和飞奔下来的身影。
小时候会直接飞奔到他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结结实实的拥抱,说很想他。
再大一点,就不怎么肯说了,只会兴冲冲站在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眼睛里写满星星。
她瞪着大眼睛看他一眼,脸色有点粉嫩的红色。
开始说她这星期学校的表现,作业,喜欢的明星又出新专辑了,还想买双新款的运动鞋,抱怨说夏天学校的校服太难看了。
风吹乱他的头发,眼底的唯一一抹暖色消失,冷峻的脸上覆着一层冰霜。
他把烟扔出窗外,将车开进司宅。
司宅里,吴管家走了,张妈还在住院,到处都冷冷清清的,连敢跟司暮说话的人都没有。看到司暮回来,手忙脚乱。
“司爷,您要在家里用晚餐吗?”佣人小心翼翼的问,已经很久没见司爷回来用餐了。
“下午有没有东西寄到家里来?”司暮睨了她一眼。
“有的,下午送过来的,在您书房的书桌上,要给您拿过来吗?”
“不用。”司暮大步上楼,向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桌上果然放着一个文件袋,厚厚实实的。
司暮沉着目光走过去,心里乱糟糟的,他走过去,把袋子打开。
牛皮纸袋,包了很多层,封面上写着的字是魏楚芬的字迹,他一层一层拆开。
脑子里想起那些年,魏楚芬和他父亲,他脑子里一些纷繁复杂的情绪开始纠缠不清,起起伏伏。
那些不愉快的家事,他一直深深藏在心底。
一个人隐忍多年,相忘又忘不掉,本想就这么压着过一辈子,可还是这么轻易的被魏楚芬挑情绪。
他打开最后一层,从里面抽出一叠厚厚的东西,用塑料包装袋包着,他打开,从里面拿出来。
跳跃在眼前的东西像炸了一样。
眼前,不是别的,是一份十五年前的报纸,报纸上刊登着当时京城最大,最骇人听闻的绑架勒索,绑匪撕票的新闻。
“司”、“楚”两个字印的格外大。
中间的画面上跳跃着绑匪撕票的惨状,最边上的是他的父亲……
他狠狠攥着报纸,脑仁儿剧烈的疼着。
积压了十几年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被魏楚芬拿出来,刺激着他的感官和神经。
这些东西早就没有了,被魏楚芬一次次复印,刊登,拿出来就是给他看的。
他眉头蹙紧,扯开领口的扣子,取出酒杯和红酒,倒了满满一杯,喝下去。
楚辞接到司暮电话的时候,都要睡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一边刷着新闻一边看无聊信息。
天渐渐黑下来,傍晚的温度可没白天高,路灯亮起来,照在路上,全是急着回家的身影,还有对面楼上能看到的万家灯火。
她一个人,吃的简单,也早早收拾完准备休息。
“小小……”
忽然,手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
是司暮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含含糊糊的醉意,不怎么清明。
楚辞微微一怔,“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明显听着不对。
“小小,过来陪我。”
司暮的嗓音里参杂着复杂的情绪。
“你喝酒了?”楚辞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