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想起往事，说个不停。
楚辞静静的听着。
是啊，那个时候她的心思根本没用在学习上，都用在某个人身上了。
他一走，一出差她就会牵肠挂肚。
茶不思饭不想，那时候喜欢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
把大好的用来学习的时光都浪费了。
“以前司宅过年也热闹，小姐在，司宅总是热热闹闹的，上上下下都充满人气儿……今年的司宅恐怕就冷清喽。”
人老了容易感慨，张妈说着说着，才想起来赶紧闭了嘴。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
楚辞挥挥手，若无其事的笑笑，“没事的张妈，我已经不难受了，今年司宅也不会冷清，有乔小姐和吴管家在。”
“乔小姐和吴管家会在司宅过年？”张妈诧异。
楚辞吃了一口牛排，点了点头，“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
“他们没找你麻烦吧？”从上次在司宅，张妈已经看出来。
吴管家和乔小姐都不喜欢楚辞。
以前有司爷在，司爷护着，没有司爷，她怕楚辞吃亏。
“想让我回去司宅过年算不算？”
“你答应了？”张妈紧张的抓起刀子。
“没，我不想去。”
“这就是了，别去，他们没安好心。”
楚辞笑了，“张妈，你怎么知道？”
这次，张妈还真说对了，他们没安好心。
张妈这才细致的切着牛排，“我活到快死的人了，有些人一看就知道什么心思，他们不像你，心好，单纯。”
楚辞哈哈大笑，她很少听到张妈这么一本正经的夸人。
端起红酒跟张妈碰杯，喝完，脸颊红扑扑的。
刚放下酒杯，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传过来。
楚辞拿过来，看了一眼。
顿时，全身的血液僵住。
屏幕上明明白白写着这条消息的发信者，“司暮。”
她攥着手机。
喝这点酒，还不至于醉。
她慌忙打开手机，点开消息。
“恭喜，新年快乐。”
她的心口砰砰直跳，她站起来，用力过猛，桌上的刀叉掉在地上稀里哗啦的响也顾不上，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张妈在后面喊她，“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楚辞也来不及回，她顺着号码拨过去。
心里的一团小火苗，瞬间成了燎原之势，剧烈的燃烧起来。
她心神不宁，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快跳出来。
电话被接通。
“楚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楚辞心里的火像一下子被一盆水从头浇下来，从头到脚，透心凉。
“韩先生。”她喊了一声。
她早该想到的，司暮的手机在韩阳那保管，信息是韩阳回的。
她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司暮回的？
她苦笑着摇摇头，疯了。
“司爷的手机一直在你那？”楚辞问。
“是，我看到楚小姐发的消息，所以回了，让楚小姐误会我很抱歉。”
“没事……”楚辞心里凉凉的，透着满满的失望
“楚小姐，听说考试考过了，恭喜。”韩阳道。
“谢谢，你现在在京城？”楚辞问。
一起一落的冲击有些大，楚辞伸手，开了一扇窗，冷风灌进来吹在她脸上，才觉得清醒一点。
“在邻市，办点事。”
“哦，快过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楚辞干瘪的笑笑，脸上的那抹红晕还没消失。
“楚小姐，你也是。听说张妈在你那过年？”
“是啊，张妈年纪大了，我也一个人，我们一起过年挺好的。”
“嗯。”
楚辞想了想，问了一个她一早想问的问题，“韩先生，司爷把财产给我的事，乔小姐知道吗？”
“我想，乔小姐没理由知道。”韩阳语气沉了沉，“这是司爷的个人财产，别人无权过问的。”
韩阳不善言辞，他常年跟在司暮身边，他这么说，楚辞信。
“司爷把财产转给我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想司爷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
“楚小姐是司爷在这个世界上最挂念的人。”
一阵冷风灌进来，楚辞有点冷，她伸手关了窗。
“谢谢你，韩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韩阳说这些话，让她的心里安宁了很多。
“楚小姐过年缺什么跟我说，我会给你带过去。”
“不用了，我这什么都不缺，挺好的，倒是韩先生，今年回家过年，帮我带个好。”
韩阳愣了愣。
她大概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没有家人的，唯一的“家人”就是训练场上的兄弟，师傅，还有……林栖。
虽然林栖已经恨他入骨。
“好，我会的。”
张妈还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看着她，还以为出事了，楚辞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把张妈吓着了。
“韩先生，张妈还在等我吃完饭，先挂了。”
“好。”
楚辞走回餐厅。
桌上的牛排已经冷掉了，张妈一口没吃，还在等她。
看到她出来，忙走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楚辞上前，忽然抱住张妈，“没事，就是有点不想过年了，过年又长大一岁。”
眼睛里水汽迷蒙的，一眨眼，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她赶紧擦掉。
刚才就像个傻瓜一样，她怎么会以为司暮给她回消息了。
张妈呵呵的笑，“傻瓜，哪有人不过年的，你是又长大一岁，我是又离棺材近一步。”
“张妈还年轻，永远年轻，才不老。”楚辞一擦眼泪，抬起头来。
“再不老就成老妖精了。”
“老妖精也不老。”
两人笑闹了一阵，冲散了楚辞的落寞，牛排冷了，张妈干脆回锅炒了炒，做成了炒牛肉，除了老点味道还不错。
又下了两碗面吃了才算饱了。
晚上，楚辞睡不着，今天天气很好，月亮皎洁的照进来，能听到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鞭炮声。
年近了啊。
她翻开手机，翻出信息。
黑暗中，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却不敢在发出一条去。
她发的消息大概给韩阳也造成了困扰，才回她的。
除夕。
下午，魏寅早早结束忙了很多天的工作来找楚辞。
他还给楚辞带了新年礼物。
“哎，礼物我也送了，楚小姐，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魏寅伸着手讨要。
“多大人了还要礼物？我可没给你准备。”楚辞是真没准备、
她没想到魏寅会来，还以为他会回加州陪父母过年。
“礼物没有就算了，红包总得准备一个吧？”魏寅伸着手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