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辞犹豫。
司暮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淡淡道：“今天太晚了，你这样回去让人不放心，明天再送你回去。”
“别墅里有几间客房，都让人收拾出来了，看看你喜欢哪间。”
楚辞点了点头。
司暮和韩阳有事情要谈，进了书房。
佣人带着楚辞去看房间。
这栋别墅位置真的好，四周山清水秀的，根本不像冬天，她还从来不知道京城有这么个地方。
客房很多，佣人给她介绍，可她心思不在这上面，这些对她来说都一样。
“行，就这间吧。”楚辞指着其中一间说道。
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简约而简单，看起来很舒服。
“好，这间房间离司爷的房间最近。”佣人浅笑道。
楚辞愣了一下，她就随便挑了一间。
佣人贴心的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还有什么需要？
她摇摇头，佣人就退下去了。
晚饭虽然没吃，可她一点都不饿，她的心情随着司暮的回来忽高忽低的，到现在脑袋还是顿顿的，希望不是个梦就好。
那些日子，她每晚都会做梦，梦到司暮回来了，可一睁眼，只是个梦。
回来的路上，她不知道掐了自己几次。
确定疼的时候还能看见司暮她才放心。
他是真的回来了。
这种满满涨涨的感觉快要溢出心口。
别墅很幽静，能听到细细潺潺的流水声，引的人发静，她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才看到韩阳从书房里出来，向门口走去。
她跟上去。
“韩先生。”楚辞在身后喊了一声。
韩阳停下，转过身来，“楚小姐。”
楚辞看着他，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最近一次打电话是在除夕之前，儿第一个打电话的时候，是他告诉她司暮死了，掉下悬崖，发现尸体。
“韩先生，我想知道司爷发生了什么。”
“司爷不是都跟楚小姐说了。”韩阳脸色平静，没什么表情。
“那为什么说司爷死了？其实你知道司爷没事是不是？”楚辞想不明白，从今天见到司暮就想不明白，她总觉得还有事。
韩阳看着她，脸色平静，语气平静道：“跟死了差不多。”
“什么意思？”楚辞心头一紧。
“从悬崖上掉下去，司机摔死了，司爷是有幸才捡回一条命，但也没好到哪去。”
楚辞听着，刚刚才缓过来的温度又开始一点一点凉起来了。
“司爷受伤了，很重，能活过来现在站在这里，是不幸中的万幸，当时找到人的时候，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前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都说恐怕不能活……就连现在，司爷身上还是带着伤的。”
楚辞心里咯噔一声，心口有什么被击碎了，一下子翻涌过来，五味杂陈。
“还带着伤？”楚辞错愕的抬眸，茫然得瞪大眼睛。
她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可司暮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所以，楚小姐还是悠着点。”
韩阳走后，楚辞心口激荡着一股澎湃的热潮，热潮一波一波涌过来，拍打着她的心，动荡不停。
她在原地慢慢蹲下，嘴唇在颤抖，全身蔓延过酥麻的感觉，她的手在一点一点变凉。
司暮回来了，带着一身伤，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淡定，是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疗伤吗？
她不是没见过，司暮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辞才走去书房。
书房的门被关，轻轻一推就开了，司暮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楚辞走过去，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这个拥抱，司暮措手不及，轻轻蹙了蹙眉，“怎么了？”
楚辞反应过来又忙放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楚辞眼泪掉了下来，心里某一块狠狠揪痛。
“都知道了？”司暮轻叹了一声，伸出手抚上她的头，漆黑的眼睛带着宠溺。
楚辞点头如小鸡啄米，眼睛热得发涨，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样。
“心疼我？”司暮勾唇问道。
楚辞抬起头来，眸子里淬着晶莹的泪花，一眨眼就掉下来。
“所以，是真的捡回一条命是不是？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他说的时候还轻描淡写，当听到韩阳说的，才知道是她想简单了，真的是九死一生的捡回一条命。
“我现在没事，不是好好的？”司暮盯着她，幽邃的眸子里深沉且温柔。
“你胡说，明明受伤了，伤在哪了？重不重？”
楚辞抬手去够司暮的衬衫，被司暮一把握住，不让她动。
“想看？”
楚辞嘴唇颤抖个不停，“嗯。”
她想知道他伤的怎么样，到底有多严重。
“不准看。”司暮抓住她的手拉进怀里，没松手。
楚辞就知道，伤的一定很重。
她手被司暮抓着，还是颤抖个不停，过来一会儿才问，“医生怎么说？”
“看个人恢复程度。”司暮淡淡道。
楚辞鼻头一酸。
“一定会恢复好的是不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身体一向好，一定没问题的。”
司暮哂笑，“如果恢复不好呢？”
“不会的，你好好配合医生，一定会好的。”
越是这么说，楚辞越觉得严重的程度超出她的预期。
她不敢想，衬衫下面的伤口是什么样。
她心头哽着，胸口堵的难受，除了这些，连一句其他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辞没想过韩阳会去而又返，他回来别墅，身边还带着一个医生。
“楚小姐，司爷的情况还需要治疗。”
司暮放开她的手，“去外面等。”
楚辞站着没动，她看着医生，“我能留下来吗？”
司暮才回来，她要一直看着，心里才能踏实。
“抱歉，楚小姐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估计你也不愿意见到。”
楚辞被医生请出房间。
她在外面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绷紧着神经很是煎熬。
过了半个小时，房间里有声音微微响动，她赶紧走过去推开门，司暮已经站起来开始系衬衫的扣子。
可楚辞还是看到了，一道很长，且触目惊心的伤口。
从胸前到腹部，医生才把白色纱布缠好。
一瞬间，楚辞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股不知名的疼蹿遍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