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满门忠烈,尽被斩于所忠之君刀下。
这样的卷宗,出现在别的任何一个人手里,贺忠都不会觉得奇怪,唯独出现在太子手里,让他不敢相信。
如今这个太子李承宴,正是踩着前太子的鲜血,踩着贺家满门的鲜血才走上如今的位置。
“这不可能...”贺忠一边摇头一边把卷宗摔在桌案上,面色愤慨。
贺荆山待他发泄了一会情绪,慢慢踱步上前:“忠叔,太子想翻我父亲的案子。
”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揣测,可被这么直接说出来,贺忠还是为之一震。
“为什么?”贺忠一时间心里是怒,是忧,更多的,是铺天盖地袭来的疑问。
“他登基在即,却把你引过来,要为贺家翻案?荒谬!”
贺荆山的视线驻足在跳跃的烛火上:“他的确荒谬。
”
“也一直很荒谬。
”贺荆山的视线重回贺忠身上。
贺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方才进来之前浑身蓄满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
“翻案之后呢?他想证明什么,难不成还想给你一个身份?”
贺荆山摇头,又点头:“他是想给我一个身份,依我看,不排除他想要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我们贺家军。
”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贺忠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点眉目,“若是冲着贺家军而来,那就是想光明正大缴械。
”
分析到这里,贺忠冷哼一声:“区区小儿,想得到挺好,但我贺家只是要他那一个翻案么!”
贺荆山神色如夜色一样深沉,他静静看着贺忠,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少主,您有什么想法?”贺忠发泄完,终于再一次看向贺荆山。
“狡兔死走狗烹,”贺荆山眼底的夜色比窗外还要深沉,深到无人能看到他想隐藏的半点思量,只是他唇畔却有三分凉薄的讽刺,“李家一贯的做法。
”
当年贺家守卫边疆,大齐国土内境一片安宁,边境几国无一人敢扰,各自修生养息。
狡兔死,走狗烹。
大齐无战事,皇帝不用再兢兢战战提心吊胆担心破国,立马就对贺家动了手。
贺忠思及此,面色也极其难看。
贺荆山的唇角慢慢勾起:“既然他想翻案,就让他尽快翻案。
”
“少主的意思是?”贺忠提起精神。
一边的卫恒和卫斐身上的气势也微微有了变化。
“他耗费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引我前来,想不费兵戎就将贺家军瓦解,不如我们就顺应他,将计就计,偷梁换柱。
”
男人嘴角是冰冷的玩味,太子想不费一兵一卒瓦解,难道他就不行?
贺忠先是随着他的话陷入沉思,随后又眼前一亮:“少主言之有理,若他真能给我们贺家直接翻案,我们就好让这天下人看看,皇帝当初是什么恶毒嘴脸!”
“随后咱们再拿了身份,瓦解他这李家江山!扶小主子上位!”
贺忠越说越觉得痛快,这真是天赐良机!太子自己送上门来!
贺忠说完就问道:“少主,小主子如今在?”
他看卫恒和卫斐都在这里,不由纳闷。
卫斐这才回:“忠叔,小主子在永安侯府。
”
“原来是在佟府,那我就放心了。
”贺忠舒一口气,不过很快又紧张问道,“如今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应该还不知小主子的身份,他们会不会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