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逢英被锦衣卫从牢房带了出来,他刚亲眼目睹一场审问,此时走路哆哆嗦嗦,连腰板都挺不直了。

    看见卫钰,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垂下了头。

    还是卫钰先开口唤了声父亲,他才敢问:“阿钰,你母亲她,还好吗?”

    “母亲很好,我和表姐过来,是送和离书的。”卫钰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和离书:“这是母亲亲笔所书。”

    卫逢英不敢置信,下意识看向姜云姝。

    “父亲别看了,这一切都是母亲的意思。”

    他不肯接:“你母亲她不知道,那一切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母亲她知道。”卫钰道:“母亲她什么都知道。”

    “父亲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您这些年让母亲受的委屈难道还不够多吗?您难道还指望着母亲再委屈自己一次,去成全您所盼望的宁静家和?”

    “父亲,您太自私了。”

    卫钰的声声指责刺耳无比,卫逢英依旧不肯死心:“你母亲她真这么想?她真的弃我与她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不顾了?”

    姜云姝觉着这人实在病得不轻,懒得理他,叫子苓拿出了一张白纸:“卫老夫人写下份亲眼见证二人和离的文书,便可被放出去了。”

    “真的?”

    “我可不像某些人,言而无信,整日做些背信弃义的恶心事。”

    卫老夫人几乎毫不犹豫:“写!我这就写!”又对卫逢英道:“儿啊!你快签字画押!娘还能再给你说个黄花大闺女做续弦!”

    正巧不知那边卫钰说了什么,卫逢英垂下头,动作缓慢的拿起了卫钰递过来的笔,犹豫了很久,才在卫老夫人的连声催促下落了笔。

    看着卫钰把和离文书收起,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沈老夫人写完文书,沈云河先前派人去请的沈氏族里的长辈也来了,他签字做了见证,官府那边更是好办,沈云河跟卫钰跑去寻人盖了个章,这和离文书便生效了。

    萧奕放了人。

    姜云姝冷冰冰的提醒:“卫老夫人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要是食言了,我随时能把你逮回来。”

    卫老夫人脚下一个趔趄,随即头也不回,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卫逢英一路走的失魂落魄,卫钰看着他的背影,不语。

    沈云河揽住他的肩膀:“阿钰,你心里若是难受,我带你去吃顿酒吧。”

    “对父亲和母亲而言,这是最好的结局,若是硬凑他们在一处,母亲不会开心,父亲也永远不会悔改,与其成就一对怨偶,这样挺好的,酒就不吃了,母亲还等着咱们呢。”

    “也好,那就改天,我随时作陪。”

    卫钰颔首,看了眼走在一处的萧奕和姜云姝:“表姐和萧大人的事,母亲知道吗?”

    “都光明正大带你过去了,估计差不离吧。怎么?看你这表情,怕三姐吃亏?”

    “表姐若是与他成亲,日后怕是连个帮她出头的人都没有。”

    “怎么没有?咱们又不是死的!管他是多大的官呢,小舅子打姐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卫钰看了眼他单薄的身板:“打的过吗?”

    “打不过也得打啊!”沈云河伸出拳头摇了摇:“敢欺负我三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