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若死了,尸体定会运会京城,而你若是没死,自己也会回到京城,所以凶手只需在此守株待兔!”
“所以你现在要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重回京城,再稍一打草,就会将躲在草里的蛇惊出来!”
楚厉琛赞许的看向了苏瑾年。
难得认真分析起局势来的苏瑾年,聪明又机敏,格外的具有吸引力。
他似乎,不那么讨厌苏瑾年了。
“你要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素来不干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
楚厉琛想也没想,“儿子的学费我包了。”
苏瑾年:......
她缺那几个钱吗?
“我可以帮你,但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彻底扯平,如何?”
楚厉琛皱了皱眉头,仔细盯了苏瑾年半晌,才终于点了头,“一言为定。”
苏瑾年松了口气一般,轻松的笑了笑,而后半弯下腰,朝着屁股底下的木制座椅拍了拍。
马车也是阿沐准备的,不过却是出自苏瑾年之手。
当年,研究完基础的阵法之后。
苏瑾年又去看了墨家的工书,便心血来潮的制作了许多东西,这马车就是其中一个。
马车的车座看起来是实心的,却有一个按钮可以将其打开,里面的容量赫然能够装下一个成年男子!
车座一打开,楚厉琛都有些不可置信。
“进去吧,快到我们了。”苏瑾年淡淡的说道。
透过窗帘,果然在他们前头已经没排多少人了,楚厉琛倒也不介意空间狭小的委屈,麻溜的钻了进去。
没过多久,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两个军士大步走上了前,“什么人?通行证!”
天下四国城池间都有一个规矩。
一城的人不得擅自出城,出城需向官府报备,拿到出入证后方才可以出入城池,京城自然也不例外。
出入证,苏瑾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未拉开车帘,苏瑾年伸出胳膊将出入证递了出去,而后才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们是布商苏府的,三天前出城回老家取了些东西。”
军士探出头,往后望了望,在马车后面的确是装了两大箱子。
领头的军士一个示意,身后的几人齐齐出动,将两个装了衣物和草药的箱子都打开。
也不管里面的价值如何,就是一顿翻找,险些将一些珍惜药材损坏。
好在小药丸和一些其他的药都是放在马车里面的,且都是用的小匣子,并没有藏人的可能。
“苏家姑娘还请下马车配合查验。”军士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
在莫东的搀扶下,苏瑾年缓缓下了马车。
而就在苏瑾年下马车之后,那军士直接用手里没有出鞘的剑拨开了帘子。
车内除了一些吃食和小匣子外,再无其他。
“放行!”
临走之前,苏瑾年特意看了一眼那名叫林墨的军士,暗暗将他的模样记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对爷孙现下如何了。
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林墨的那一脚踢得不轻。
入了城后,大道上依旧有巡逻的官兵,只是没了城门处那般严厉。
莫东找了个小巷子驶了进去,四下也没有旁人。
“入城了,你也该走了,记得我们说好的,从此以后,你我就是陌生人。”
苏瑾年再度提醒,她不想和楚厉琛再扯上什么干系。
楚厉琛下车的动作一顿。
不知为何,心脏竟微微抽了下,最后看了一眼苏瑾年后,什么话都没说,很快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姑娘,我们回府?”
“嗯。”
回去的路上,马车从巷子驶入主路,主路上时不时的就会过去一队巡逻的官兵,为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忽然,莫东停下了马车。
苏瑾年探出头,“怎么回事?”
莫东下巴扬了扬,示意前方不远处,一群百姓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瑾年蹙眉,带着莫东往前走了几步。
穿过人群,她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对爷孙。
此刻的爷爷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那孩子跪在爷爷身前不断的哭泣,在他们身旁,林林散散的落了一地铜钱。
“这是怎么了?”
“这对爷孙可怜啊!爷爷被守城门的军士一脚踹死了,那个军士头头给他们扔了几个铜钱就想打发了事,啧啧啧,真是枉为人了。”
“那几个铜钱能顶什么用,连买药都不够,这不,被那间医馆赶出来了,这小孩儿哭得挠心啊!”
......
苏瑾年大致听明白了,原来军士将人踹死了,只需要赔上几个铜钱就算完事了。
呵,真是好不公平。
小男孩儿哭得越来越难受了,眼瞅着又要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来,若是见到此番场景,定是会赶人。
在士兵赶来之前,苏瑾年率先走上前,蹲下身子轻抚了下小男孩儿的身子。
“你先跟我走,我帮你安葬你爷爷可好?”
小男孩儿看了看苏瑾年,又看了看周遭的一群人。
他们的眼里有同情、有可怜,可没一个人站出来说想要帮帮他,他们都怕得罪官兵。
士兵的脚步越发近了,小男孩儿身子有些抖,是在害怕。
其实他已经在此处跪了许久了,就是想为爷爷讨个公道,可是那些官兵都一个样。
为了赶走他和爷爷,他的身上全是伤。
咬咬牙,答应了,“好,我跟你走。”
得到小男孩儿的准予,苏瑾年赶紧示意莫东,莫东速度也快,将爷爷背在身上,四人一行离开。
爷孙俩不在了,百姓们自然也都唏嘘的散了。
原本还以为会耽搁巡逻的士兵顺顺利利的通过了......
马车之上,小男孩儿的拳头握得很紧,眼里的倔强藏都藏不住。
苏瑾年知道,他定是不会轻易放下。
苏瑾年帮着小男孩儿买了一口棺材,也好让爷爷睡得舒服一点,“你想把爷爷葬在哪儿?”
小男孩儿咬着下唇,爷爷能葬在哪儿?
他们是从外乡来的,不过平民百姓,无权无势,京城内的地不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够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