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欢清楚地感受到某种近乎尖锐的压迫,她抿了下唇,道:“我在看你,二少爷。”

    江何深加重了手上的琴弓,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你很少叫我的名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从在2号楼当佣人开始就是喊你‘二少爷’,习惯了。”时欢轻声解释。

    远处的天色渐渐黑了,会馆里外的灯自动亮起,流落的光线从江何深的面容扫过,他眼底的冷淡却是没有融化。

    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时欢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上次也是这样的。

    但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

    他难以确定,她是不是把他当成谁的替代?

    呵。

    把他当成替代?江何深想想都觉得可笑。

    时欢要是敢这么做,他一定会掐死她。

    江何深一字一字地说:“现在,叫我的名字。”她知道他是谁吗?

    时欢没有犹豫,顺从平静:“江何深。”

    他的名字,三个字的音标都“很平”,所以很难念出缱绻的滋味。

    江何深忽然弯下腰。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也是,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脸上,语气生冷着:“三年不长,已经过去快一年,”他慢慢地说,“时欢,当好江二少夫人,奉劝你不要做,挑战我底线的事情。”

    时欢没有说话。

    江何深将琴弓丢下,转身回房,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看样子是要出门。

    “二少爷,你要去哪儿?”时欢问。

    江何深没有回答,直接关门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时欢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轻叹口气。

    江何深不是江知祈,时欢啊时欢,你不能总是,把他们混在一起啊。

    ......

    温泉会馆内应有尽有,江何深随便进了一家水吧,坐在吧台,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

    鸡尾酒很漂亮,橙和粉渐变,冰块在杯子里浮沉,像下午时欢那只染了橘子汁的手指,他神色冷淡,然后嗤笑一声。

    只要在这三年合同期里,时欢没做给江家和他丢脸的事,她心里爱有谁就有谁,关他什么事?

    “先生是一个人吗?”旁边的椅子忽然坐下来一个女人。

    江何深抬眸,女人微微一笑,笑意妩媚,“我也是一个人,我请你喝一杯吧?”

    禹城已经入冬,就算是在室内有恒温装置,也是冷的,但女人只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V领长裙,丝绒材质,很有质感,也很显身材。

    见他没有表示拒绝,女人带着椅子又往他的方向挪进了一点,“听说有一杯鸡尾酒叫‘安娜卡列尼娜’,是招牌呢,我们试试吧?”

    搭讪。

    这种事江何深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他对艳遇没有兴趣,何况温泉会馆这两天不对外开放,现在还在会馆里的都是圆桌会议的客人,这个女人多半是跟着哪位老总来的。

    江何深淡淡看了她一眼,端起自己的鸡尾酒抿了一口,意思就是,他自己有酒。

    “好吧。”女人故作遗憾,江何深闻到空气里多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厌烦,干脆放下酒杯,起身就走。

    女人“刚好”也在这时起身,崴了脚似的,“哎呀”了一声,直接扑向江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