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拿手电照过去，微弱的光线中出现一张英俊苍白的脸。
他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司暮！”
楚辞不顾警察的阻拦激动得扑上去，“司暮，你醒醒！”
司暮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叫他，渐渐从昏迷中醒过来。
映入眸底的是一张惨白焦急的小脸，他轻轻勾唇虚浮一笑，“哭什么。”
这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怕你死。”
司暮眼底浮出一抹自嘲，“你不是下定决心离开，还回来干什么。”
“我怕你死。”
“死不了，你走吧，别在这里妨碍他们工作。”
楚辞差点被他气的背过气去，“你现在赶我走，是不是等你死了连葬礼都不用我参加？”
“如果有那么一天，真不用你来。”
司暮自嘲得笑笑，“怕你来了，哭得我在地府都不安心。”
“司暮！”
到现在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了，我是怕你在这里淋雨。”司暮不逗她了，“韩阳，带她离开这里。”
韩阳不知何时赶过来走到楚辞身后，听见吩咐点了点头，“楚小姐，这里交给相关工作人员处理，你先跟我上车避避雨吧。”
她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还会给他们添麻烦。
楚辞被韩阳护送上车，她坐在商务车里远远看着事故现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就在她感到疲惫忍不住靠着座椅睡去的时候，“嘭”得一声巨响惊醒了她。
她亲眼看见被撞毁的迈巴赫发生了爆炸。
眸底倒映着漫天火光，她惊惧得心脏一颤，打开门下车朝那边跑去。
迎面碰上撤离的韩阳和工作人员，不顾韩阳阻拦发了疯往大火里冲。“放开我！放开我！”
“楚小姐，你冷静一下！司爷不在车里，他已经被救出来了！”
楚辞一愣，“他在哪？”
“司爷已经上了救护车现在被送往医院。”
楚辞焦急的心落下，随着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她顿时失去支撑的力气被黑暗吞噬。
……
医院。
楚辞从噩梦中惊醒，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一把坐起来，这里是医院，司暮呢？
“你醒了。”
站在窗边的凌段听见声响转过身，看见楚辞一脸茫然的模样，嗤笑了一声，“感觉怎么样。”
楚辞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凌段倚靠窗台抄着手臂，换了干净的一身休闲西装，无比清冷矜贵，“我的女人躺在医院，我不应该来守着？”
“还是你想让我当个负心汉？”
楚辞扯了扯嘴角，有毛病。
“我怎么了……对了，司暮呢？他怎么样了。”
凌段脸一黑，走到沙发前坐下，“你昏迷了，他怎么样我可不知道，或许死了。”
楚辞心里一紧，“你在医院为什么会不知道？他真的……”
那个字她咬在嘴里不敢说出口，怕是真的。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凌段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爽快。
这个女人还在昏迷嘴里就喊着司暮的名字，现在一醒来就问司暮的情况。
“死了就死了，我在医院见过无数死人，难道还要一个个关注？”
楚辞不信，拔掉针管，赤脚下床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在骗我？”
凌段看见她踩在地上的脚丫眉心一皱，脸更黑了，“既然下定决心跟了我，何不当他死了。”
闻言，楚辞松了一口气，退回到床边坐下喃喃道：“不、不一样的，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其它的事她已经不在乎了。
“他现在在哪？”
“你想去找他？”凌段不悦得抬头看她。
“嗯。”她咬着唇，丝毫不隐瞒心底的想法。
凌段抿唇，“楚辞，我够容忍你了。”
“就当是我陪你玩过命的，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楚辞抬起头眼睛红了一圈，既然凌段跟着来了医院，他一定知道司暮在哪里。
对上她祈求的目光凌段一怔，撇开脸不耐烦得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想去找你自己想办法，别问我。”
凌段不会告诉她，却也没拦她。
没有阻止她去找司暮，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楚辞点点头，穿上鞋，出门之际说了一声，“谢谢。”
她问了所有跟内外伤相关科室的值班护士，都说没查到司暮的入院信息。
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他不是跟她一起被送进医院的吗？
她跑上跑下，在医院急得团团转，打韩阳的电话没人接，没办法她只好跑回家。
别墅里的佣人都睡着了，听见敲门声，佣人打开门看见是她十分吃惊，“楚小姐，你……你回来了？”
“司暮呢？司暮回来没有？”
佣人一脸茫然，“司爷不是去找你了吗？晚上一直没见着他人回来，以为你们俩在一起大概是不会回了，便叫人锁了门。怎么了，发什么事了吗？”
楚辞无暇回应，走进别墅打司暮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以前司暮经常出差，有时一周有时半个月，她都是在家乖乖等司暮的电话。
而现在，她除了司暮一直用的那个号码和打给韩阳，她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得上司暮。
现在，她只能等。
在司暮联系她之前，她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楚辞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黏腻，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
她忍不住拿起床头前的座机电话，司暮的电话打不通，她只能打给韩阳。
每一次都是响了无数遍最后自动挂断。
她一直打，一直打，挨到凌晨两点实在撑不住困意睡着了，她睡得不安稳，睡眠很浅，一下子就被惊醒，醒过来又抓起电话打过去，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麻木，反反复复，到最后只要确保韩阳的手机不关机，能打通，她才敢入睡。
经过一夜的暴风雨，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温暖的阳光柔柔的洒落在楚辞脸上。
她醒来时发现韩阳给她回了电话，倏地，她猛的坐起来。
电话回拨过去，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楚辞激动的“喂”了一声。
“楚小姐。”韩阳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楚辞一晚上的焦急和担心没忍住在此刻发泄。